手机版
您的当前位置: 77范文网 > 范文大全 > 公文范文 > 中国传统诗学中“《诗》源观”的发展定型

中国传统诗学中“《诗》源观”的发展定型

来源:公文范文 时间:2022-11-02 08:15:15 点击: 推荐访问: 中国传统 中国传统文化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社交礼仪分析论文

摘  要:“《诗》源观”在汉代建立,与汉代《诗》学和文化特征相一致。随着诗学从魏晋走向自觉,“《诗》源观”亦在南朝齐梁时走向定型,有两个方面的表现:一是更多的文体被纳入《诗》源中,二是《诗》源内涵多与文学自身的本质属性相关。后世在这个问题上继承很多,发展余地少。“《诗》源观”之所以能在齐梁走向定型,最主要的原因是诗学自觉意识的高度发展。

关键词:“《诗》源观”;定型;文体范围;《诗》源内涵

中图分类号:I206.2    文献标识码:A    文章编号:1009-8135(2019)05-0080-06

一、传统“《诗》源观”在汉代的建立

中国传统诗学内容丰富,比如探讨诗歌风格、体式、文体、文体功能的源头,论者皆指向《诗经》,即把《诗经》作为后世诗歌风格、体式、文体等的源头,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中国传统诗学中的“《诗》源观”。可看两则材料:“风人之诗,不特性情声气为万古诗人之经,而托物兴寄,体制玲珑,实为汉魏五言之则;”[1]3“风人之诗,不特为汉魏五言之则,亦为后世骚、赋、乐府之宗。”[1]3不仅将后世的文体如骚、赋、乐府,而且将诗歌的思想内容如“性情声气”、表现手法如“托物兴寄”、体制特征如“玲珑”等俱归源于《诗经》。此论颇有代表性,可以说是“《诗》源观”发展定型后的典型表达形式。

“《诗》源观”产生在汉代,汉人以《诗》源内涵作为后世诗歌的源头,即政教功能。汉代学者认为,在圣人所删定的《诗经》中最先出现了政教功能,后世文学如骚、赋应遵守,故而为源。可见汉代学者建立起这个观点是从政教功能的角度,而不是从文体角度来立论,所以这个观点与文学本质属性无关,它只是汉代特定社会文化背景发展下的产物[     具体分析和内容可以参看拙文《论“〈诗〉源观”在汉代的建立过程》,《芒种》,2015年第2期,第82-83页;《汉代“〈诗〉源观”的实质内涵与建立目的》,《芒种》,2015年第14期,第59-60页。]。

如果这个观点本身和内涵止步于此,那它肯定成不了中国传统诗学中的一个重要观点,因为它不符合文学的本质属性。历史的变迁给这个观点的发展提供了契机,从魏晋开始,文学走向自觉,相应的中国诗学也开始走向自觉。在新的时代下,“《诗》源观”不断得到重申,《诗》源内涵在发生变化的同时,“《诗》源观”发展至南朝也走向定型。

二、传统“《诗》源观”在魏晋的发展

“《诗》源观”在魏晋的发展有两个方向:第一,纳入“《诗》源”的文体范围有所扩大。汉代只涉及辞和赋两种文体,魏晋将更多的文体纳入其中。举两个论者的观点,一是魏之桓范,他在《世要论·赞像》中说:“夫赞像之所作,所以昭述勋德,思咏政惠,此盖《诗颂》之末流矣。”[2]30从班固所言“赋者,古诗之流”之语可知“《诗》《颂》之末流”的含义,即认为“赞像”亦以《诗》为源。二是西晋挚虞,他将颂体纳入《诗》源:“颂,《诗》之美者也。古者圣帝明王,功成治定而颂声兴……故颂之所美者,圣王之德也,则以为律吕。”[2]88

第二,《诗》源内涵有所变化而扩大。前文已提到汉人“《诗》源观”之源头内涵乃政教功能,认为政教之源在《诗》,而后之辞、赋继承这种政教传统,故而为《诗》之流。汉人之论影响着后来的论者,如此处提到的魏之桓范,其将“赞像”纳入到“《诗》源”中,其依据就是政教传统[     关于这个问题,董乃斌、陈伯海、刘扬忠主编《中国文学史学史(第一卷)》是这样分析的:“赞像”,又作“像赞”,是为人物像所作的赞辞。而《诗》《颂》之作,在汉人眼中本是秉“先王之泽”“美盛德之形容”的“正始之道,王化之基”。桓范认为“像赞”的内容必须继承《诗》《颂》的传统,歌颂圣贤的“勋德”和“政惠”,故“宜由上而兴,非专下而作也”。魏时去汉未远,桓范所论还存有汉儒的思路痕迹(河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,第152页)。]。挚虞之论亦是如此,他仍持汉人的赋为“古诗之流”观,希望辞赋创作要以“情义为主”,作品的思想情感要合乎“礼义之旨”,这犹如汉人“发乎情,止乎礼义”[2]88之论,皆为明证。但他在《诗经》源内涵上有所扩展,表现于两个方面,一是以《诗》之“六义”作为源头,如他论赋、颂文体,认为它们与《诗》“六义”中的“赋”“颂”相关。二是以《诗》之语言形式作为源头:“古之诗有三言、四言、五言、六言、七言、九言。古诗率以四言为体,而时有一句二句杂在四言之间,后世演之,遂以为篇。古诗之三言者,‘鹭于飞’之属是也,汉郊庙歌多用之。五言者,‘谁谓雀无角,何以穿我屋’之属是也,于俳谐倡乐多用之。六言者,‘我姑酌彼金罍’之属是也,乐府亦用之。七言者,‘交交黄鸟止于桑’之属是也,于俳谐倡乐多用之。古诗之九言者,‘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’之屬是也,不入歌谣之章,故世希为之。”[2]89

挚虞认为因为《诗经》中有三言、四言、五言、六言、七言、九言的诗句,后世才产生三言诗、四言诗、五言诗、六言诗、七言诗和九言诗。这是以《诗经》的语言形式作为后世诗歌体式源头观点的表达。在“《诗》源观”走向发展定型之路上,挚虞开拓之功较大。

三、传统“《诗》源观”在南朝的定型

“《诗》源观”真正定型是在南朝时期,尤以刘勰为代表。刘勰肯定是持有“《诗》源观”的,无论是从其宗经思想来说,还是欲以经典的提倡来纠正当时的文风来说,都表现出他以《诗经》作为后世文学源头的观点和思想。请看《文心雕龙》的材料:

(1)赋、颂、歌、赞,则《诗》立其本。(《宗经》)

(2)及汉宣嗟叹,以为皆合经术;扬雄讽味,亦言体同《诗雅》。(《辨骚》)

(3)观兹四事,同于《风》《雅》者也。(《辨骚》)

(4)固知《楚辞》者,体宪于三代,风杂于战国,乃雅颂之博徒,而词赋之英杰也。(《辨骚》)

(5)按《周南·行露》,始肇半章。(《明诗》)

(6)至于三、六杂言,则出自篇什。(《明诗》)

(7)至宣帝雅颂,诗效《鹿鸣》。(《乐府》)

(8)诗有六义,其二曰赋。赋者,铺也;铺采摛文,体物写志也。(《诠赋》)

(9)然赋也者,受命于《诗》人,拓宇于《楚辞》也。于是荀况《礼》《智》,宋玉《风》《钓》,爰锡名号,与诗画境,六义附庸,蔚成大国。(《诠赋》)

(10)四始之至,颂居其极。颂者,容也,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。(《颂赞》)

(11)《黄鸟》赋哀,抑亦诗人之哀辞乎?(《哀吊》)

(12)《诗》云“神之吊矣”,言神至也。(《哀吊》)

(13)芮良夫之诗云,“自有肺肠,俾民卒狂”。(《谐隐》)

(14)《诗》云,“畏此简书。”(《诏策》)

(15)《诗》云,“有命在天”,明命为重也。(《诏策》)

(16)《诗》云,“为章于天”,谓文明也。(《章表》)

(17)“周爰咨谋”,是谓为议。(《议对》)

(18)故谓:谱者,普也。注序世统,事资周普。郑氏谱诗,盖取乎此。(《书记》)

(19)刺者,达也。《诗》人讽刺,《周礼》三刺,事叙相达,若针之通结矣。(《书记》)

(20)《大雅》云:“人亦有言,惟忧用老”;并上古遗谚,《诗》《书》可引者也。(《书记》)

(21)夫文辞鄙俚,莫过于谚,而圣贤《诗》《书》,采以为谈。(《书记》)

(22)《诗》总“六义”,风冠其首。斯乃化感之本源,志气之符契也。(《风骨》)

(23)至于诗颂大体,以四言为正,惟“祈父”“肇禋”,以二言为句。(《章句》)

(24)五言见于周礼,《行露》之章是也;六言、七言,杂出《诗》《骚》二体之篇,成于两汉。(《章句》)

(25)又诗人以“兮”字入句限。(《章句》)

(26)楚襄信谗,而三闾忠烈,依《诗》制《骚》,讽兼比兴。炎汉兴盛,而辞人夸毗,《诗》刺道丧,故兴义销亡,于是赋颂先鸣,故比体云构,纷纭杂沓,倍旧章矣。(《比兴》)

(27)日用乎比,月忘乎兴,习小而弃大,所有文谢于周也。(《比兴》)

(28)及扬雄州、官箴,颇酌于《诗》《书》;刘歆《遂初赋》,历叙于纪、传。(《事类》)

(29)夫《尔雅》者,孔徒之所纂,而《诗》《书》之襟带也。(《练字》)

(30)三代、春秋,虽沿世弥缛,并适会胸臆,非牵课才外也。(《养气》)

(31)夫“文以足言”,理兼《诗》《书》,别目两名,自近代耳。(《总术》)

(32)然屈平所以能洞监《风》《骚》之情者,抑亦江山之助乎。(《物色》)

(33)仲舒专儒,子长纯史,而丽缛成文,亦诗人之告哀焉。(《才略》)[ 作者对引文中的错误有所改正。][3]

这些材料有33条之多,都是指向“《诗》源观”。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,即《文心雕龙》征引《诗经》的一大内容就是确定和强调《诗经》为文学之源。分析这些材料,探讨刘勰如何对“《诗》源观”进行定型。

就文体范围的扩大而言,上举材料中多条材料涉及于此。刘勰宗经、宗《诗》意识浓厚,这是学界的共识。他认为后代各种文体都是从经书开始的,所谓“论、说、辞、序,则《易》统其首;昭、策、章、奏,则《书》发其源;赋、颂、歌、赞,则《诗》立其本;铭、诔、箴、祝,则《礼》总其端;纪、传、盟、檄,则《春秋》为根”[4]77-78。就《诗经》而言,刘勰认为主要是源出于此的有文学类文体,还有许多的非文学类文体,如“赋、颂、歌、赞”,又如“哀”“论”“说”“吊”“书”“记”“简”“章”“表”等等(刘勰的观点可见上引33条材料中),它们俱是源于《诗经》。

刘勰对《诗经》文体学意义的开掘是前无古人的。从文体范围来说,刘勰超过了前人及与他同时的人。上述33条材料,不仅展示刘勰认为众多文体源于《诗》的观点,而且在“以何为源”即《诗》源内涵的问题上,亦可以看出刘勰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,且多与文学的本质属性相关。

刘勰对部分文体为何源于《诗》进行过分析,可以先举骚、赋两体为例。举这两体主要目的是从中可见刘勰与汉人的不同之处。而这一方面是时代发展的产物,另一方面可见刘勰的创造,亦可回答为何认为刘勰是“《诗》源观”的定型者。

骚体:刘勰认为骚源于《诗》,对此刘勰反复言及,如“取熔经意”[4]155,又如“楚之骚文,矩式周人”[4]1088。源于《诗》之何处?刘勰在《文心雕龙·辨骚》篇中指出在于“典诰之体”“规讽之旨”“比兴之义”“忠怨之辞”四个方面,即分别是文体特征、文体功能、表现形式、文体内容。与汉人单纯的政教功能的观点相比,不仅内涵扩大,而且更与文学本质属性相接近。这点才是“《诗》源观”能夠定型的真正表现。

赋体:《诠赋》篇论赋体源流,其中有“赋自《诗》出”之语,即认为赋体源于《诗》。细读《诠赋》篇,刘勰有三点主要理由:第一,赋即“铺”。“《诗》有六义,其二曰赋。赋者,铺也,铺采摛文,体物写志也。”(见上述第8条材料)刘勰认为,《诗》“六义”中有“赋”,其基本特点就是铺叙,而后世赋体充分发展了这种特点,通过辞藻的铺叙达到体物写志的目的。由此而论,赋源于《诗》。这是从内容上来说。第二,后世赋体不歌而诵的表达方式,亦源于“六义”中的赋。这是从形式上来说。第三,汉代大赋结尾有总结即“乱”,刘勰认为《诗》是这种形式的来源:“按《那》之卒章,闵马称‘乱’。”[4]283这是从表达方式上来说。

可见刘勰不仅直接称赋体源于《诗》,还具体从内容、形式、表达方式等方面确定二者的关联,从而坐实这种渊源。可见刘勰之论与汉人大为不同。汉人认定“赋乃古诗之流”,是从政教传统方面立论,而刘勰则更深入地论证两者之间更为广泛的渊源关系。这是刘勰在《诗》源内涵发展上的一个重要表现,亦是我们认为他定型“《诗》源观”的一个重要理由。

刘勰关于《诗》源内涵的观点,还有:

上述第(6)条材料“至于三、六杂言,则出自篇什”,刘勰认为《诗经》是后世诗歌二言、三言、六言等诸体的发端,《诗经》以四言为主,但其中诗句丰富多变,如二言、三言、五言、六言、七言等在《诗》中也很常见。刘勰认为,它们直接影响了后代诸体诗歌的形成,故而亦是《诗》源的内涵。

上述第(12)条材料,刘勰用《诗经》中的诗句“神之吊矣”来解释“吊”这种文体名称的来源;第(14)条材料,刘勰用《诗经》中的诗句“畏此简书”来解释“简”这种文体的来源。《文心雕龙》文体论部分涉及到众多文体。刘勰文体研究的方法之一就是“释名以章义”,即无论哪种文体,刘勰都要找出其渊源,再解释其名称的来历。刘勰经常拿《诗经》中诗句来“释名”,反映出刘勰关于《诗》源内涵的观点。

第(25)条材料:“诗人以‘兮’字入句限。”这或是针对《楚辞》来说的,因为《楚辞》一大特色即“兮”字作为语气词出现于句中或句末。刘勰将之追溯到《诗经》,其意即说《楚辞》这种艺术表现手法的源头在《诗经》。这是从艺术表现手法的角度来论《诗》源。如此等等。可知刘勰关于《诗》源内涵的认识比较丰富,而且多是围绕文学本身进行,如从表达方式、表现形式、文体名称、文体特征、文本内容等,这是与文学本质属性有关的看法,少有从政教功能角度来进行《诗》源的确定。

总而论之,刘勰在“何以为源”的问题上,有汉代的政教传统遗留(其言“赋也者,受命于诗人”就是此意[ 对此,有学者这样理解:所谓“受命于诗人”,倘理解为受命于《诗》“经”精神即指归在谏,倒是更为符合实际情况些。试看司马相如、扬雄、班固乃至张衡那些最著名最典型的大赋,哪一篇不为“劝”“谏”而作?见萧华荣:《宗经辨骚》,《山东大学学报》(哲学社会科学版),1989年第1期,第103页。]),但多是从文学本质属性来确认《诗》源内涵。这反映出在“以何为源”的问题上,刘勰能突破汉人狭隘的政教观。这是我们认为刘勰是“《诗》源观”定型者的一个重要理由。中国文化的特征决定文学不能远离政教,《诗》源内涵亦不能完全摈弃政教功能,但文学毕竟不是经书,它有自己的本质属性,所以更应该从文学的本质属性角度来考查《诗》源的内涵。可见,与汉人相比,刘勰确实是继承并发展了“《诗》源观”。汉代“《诗》源观”的产生乃政教批评的产物,故而他们认可的《诗》源内涵是政教,其目的是建立由《诗》而《骚》而赋的政教传承统绪。在诗学自觉意识萌发的魏晋时期,《诗》源内涵开始变化,挚虞是这个时期的代表。他以《诗》之“六义”和《诗》之语句两方面作为源头内涵,将《诗》源内涵初步建立在文学本身的层面上。到南朝刘勰时,从“艺术表现手法”等多个方面丰富“《诗》源”内涵,真正使“《诗》源”内涵回到文学本身,使“《诗》源观”真正具有文体源流的本质属性,基本上完成“《诗》源”的论证。所以我们认为“《诗》源观”成熟并定型于刘勰。

另一个重要理由是,后世在这个问题上基本都是继承刘勰多,发展余地少。随着文学创作经验的积累及文学批评的发展,后世在“《诗》源观”上不可能没有发展,但发展的余地并不大。文章开头引用许学夷的两条材料就是证明,而他可是明代诗学的集大成者。可以说,许氏乃是刘勰做法的延续,其他人皆是如此,一方面将更多的文体纳入其中[ 如元代郝经在其《郝氏续后汉书》卷六十六上“文章总叙”之《诗》部总序云:“《诗经》三百篇,……本然之声音,郁湮喷薄,变而为杂体,为骚赋,为古诗,为乐府、歌、行、吟、謠、篇、引、辞、曲、琴操、长句杂言,其体制不可胜穷矣。”(文渊阁《四库》第385册,第624页)归入《诗》部的有骚、赋、古诗、乐府、歌、行、吟、谣、篇、引、辞、曲、琴操、长句、杂言诸体。与刘勰相比,郝经将“行”“吟”“谣”“篇”“引”“辞”“曲”“琴操”“长句杂言”等纳入了《诗》源中。这里面很多文体乃是唐、宋以后文学创作,特别是乐府创作中才出现的。也就是说,其文体特征乃是唐宋以后才形成的,但他仍将之纳入《诗》源中。];另一方面从更细小或更细致的文学本质属性角度进行《诗》源内涵的补充。

故我们认为,“《诗》源观”开始于汉代,发展于魏晋,成熟定型于南朝齐梁。“《诗》源观”为何在南朝会走向定型?原因较多,其中最主要的是诗学自觉意识的高度发展。魏晋以来,儒学独尊地位的丧失、传统经学的衰微、玄学思潮的兴起和个体意识的觉醒等,皆促使汉末以来的尚文意识日益高涨,并最终导致文学自觉时代的到来。而诗学亦在此时走向自觉,至南朝达到高潮。这确实是“《诗》源观”得以成熟定型的最大原因。可以从两方面进行论述。

其一,从文学角度来批评、研究《诗经》,对《诗经》进行文学阐释与接受,成为魏晋南朝时期一股不可遏制的潮流。这是“《诗》源观”得以成熟定型的必备前提。

《诗经》在汉代被尊为经,作为“先圣所以明天道,正人伦,致至治之成法”的“王教之典籍”和讽刺失道之君的“谏书”[5]。此时的《诗经》研究功利性超过审美性,政治目的性超过抒情性。而魏晋至南朝,却发生较大变化。关于这个问题,学界目前的研究成果较多,不必赘述。下文介绍其中研究内容较详细、发表时间较早的一篇,从中可见魏晋南朝时期《诗经》研究内容相比于汉代的研究出现的新变化情况及其特征。这篇论文是陆理原的《魏晋南北朝〈诗经〉研究论》[6][7],该文主要是研究该时段《诗经》研究的新变化,即是《诗经》的文学研究,从“研究角度由经学向文学的转变”“文学因素的认知和探索”两个方面进行详细研究。就“研究角度由经学向文学的转变”来说,作者又从“经学研究内部的矛盾斗争”“在模仿与引用中见转变”“在佳作名句赏鉴中见转变”“对部分诗旨的新探索”“宗经理论中的文学内涵”五个方面进行分析;就其中“文学因素的认知和探索”来说,作者从“《诗经》抒情特质的探讨”“赋、比、兴的界定及其特点”“对《诗经》语言特色的探讨”三个方面进行分析。从罗列的这些研究方面可以看出其中的显著变化。据此我们认为,这种变化乃是“《诗》源观”得以成熟定型的前提。因为只有《诗经》经学地位被消解,其文学属性才能日益显现,并得到普遍的文学阐释和接受。这样人们才会把它当作文学文本,它的文学性才会很好地呈现,人们才有可能从文学的源头去认识它、接受它。这是“《诗》源观”得以成熟定型的前提。

其二,诗学高度的自觉,才会有自觉的文体意识,才会有从文学本位、文学自身角度去认识文学、批评文学的氛围。只有在这样的氛围中,诗学才会不断深入到文学本质中,才会从文学本位的角度对诗学本身问题进行思考。所以,这亦是“《诗》源观”在南朝得以成熟定型的一个原因。

要之,在魏晋南朝这种审美批评的环境下,“《诗》源观”才能得以成熟定型。

参考文献:

[1] 许学夷.诗源辩体[M].杜维沫,校点.北京:人民文学出版社,1987.

[2] 穆克宏,郭丹.魏晋南北朝文论全编[M].南京:江苏教育出版社,1996.

[3] 马洁.《文心雕龙》征引《诗经》分析[J].中南民族大学学报(人文社会科学版),2003(5):115-119.

[4] 詹锳.文心雕龙义证[M].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9.

[5] 汪祚民.《诗经》文学阐释史(先秦—隋唐)[M].北京:人民出版社,2005:215.

[6] 陆理原.魏晋南北朝《诗经》研究论[J].黄石教育学院学报,2000(1):45-51.

[7] 陆理原.魏晋南北朝《诗经》研究论(二)[J].黄石教育学院学报,2000(2):54-60.

(责任编辑:郑宗荣)

77范文网 https://www.hanjia777.com

Copyright © 2015-2024 . 77范文网 版权所有

Powered by 77范文网 © All Rights Reserved. 备案号:粤ICP备15071480号-27

Top